2浴缸里绽放的糜烂玫瑰(1/1)

“哗啦——”纤长的手指撩拨水流,清澈透明的水珠依依不舍地从女人雪白柔软的指腹上滚落,滴进荡漾不平的涟漪。水温正合适。

女人微微含着身子,柔荑似的素手扶住浴缸的边沿,另一只手虚拢住垂到胸前的黑亮的大波浪长卷发。她抬起一条修长而匀称的腿,迈进浴缸。圆润小巧的脚趾触动水面,接着是脚掌、脚跟、纤细的足踝……白腻如膏脂的胴体浸入水中,载着玫瑰花瓣的水波小船般轻晃。

迷蒙的白雾渐浓。潺潺水声在逼仄的浴室内空灵回响,仿佛轻声呢喃着蛊惑船员的海妖之歌。

女人枕着浴缸的边缘,双眼微阖。濡shi的长发尾端飘在水面上,如恣意舒展的苔藻。大理石般洁白和细腻的肌肤氤氲着娇媚的红,沉在水中泛着莹莹微光。

纤长的羽睫似蝶翅般轻颤。朦胧的水汽将女人的眼眸蒸得莹润动人,削弱了她平日里眉眼间挥散不去的锐利气势,竟让她看上去多了难得一见的脆弱感。

男人呼吸一窒,三两下脱光衣服,赤身走进浴室。

女人并未责怪男人性急的举动。她轻巧地翻身,斜斜靠坐在浴缸里,双腿微曲,自然叠并在一起。两个手肘放松地搭在浴缸边沿,光洁的上身略向前挺。她抬着头,唇边挂着似有似无的轻笑,望向靠近她的男人。

简直像个妖Jing……

男人的手伸向女人的脖颈,顺着天鹅般纤长的细颈向下抚去,挑开遮在女人胸前的shi发。乌黑润泽的发丝被撩至背后,露出女人身前白里透红的饱满ru房。

急迫甚至有些粗鲁地托住女人的后脑,男人将自己的嘴唇覆盖在女人艳丽的红唇上,不多时就在二人的唇齿间厮磨出暧昧的水声。

呼吸里满是馥郁的玫瑰芳香,仿佛是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秾丽的甜香和女人一样热烈得让他喘不过气。

他身上还未消融的冷气被浴室内持续蒸腾的热意包裹、蛀蚀,身体里萌发出更加旺盛的火热,灼烧得他口干舌燥,急需更多水ye滋润口腔。

于是他们吻得更凶,甚至完全抛弃身为人的礼仪和理性,退化回两头光溜溜的野兽,你死我活地纠缠、发狂地撕咬。

几乎溺死在谁都不愿先结束的痴缠中,他和她匆匆分离,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忘凝视对方,继续用眼睛接吻。很显然,他们都意犹未尽。

“哗——”女人从浴缸中站起,拖曳着水的裙摆。

白皙的脚掌踩上地面,淅沥沥的水声清脆如玉珠落盘,在瓷砖上开出一簇簇小小的水花。

不过分开两秒,他们又迫不及待地拥在一起——像是为了抱团取暖,又像是磁铁的两极就合该紧贴在一起一样不需要理由。

他们又想接吻了——或者说他们想要接吻的渴望从未停止。于是他们一下又一下地吻啄,飞速接触又飞速撤离,像是怕再沉溺进去。

大多数情况下,嘴对嘴的交流需要通过交换空气来实现,有媒介就有了隔阂。相比之下,通过肌肤接触交换的感受就更加坦诚和真实。

无论是粗砺的手掌,亦或是柔若无骨的手心都竭力张开到最大,在对方的身上饥渴地摩挲,切实地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需要对方;告诉自己,对方有多么需要自己。

他们抱着、吻着、爱抚着、跌跌撞撞地走着,险些被地上凌乱的衣服堆绊倒,但谁都没去在意。

厚绒布地毯上盛开出一条花的小径,一串曼妙的花骨朵徐徐开放,一直延伸向宽阔柔软的大床。

床上,横陈的女人身下,水渍逐渐蔓延开来。

男人低吼一声,粗喘着退出。欲望从他的脸上褪去,他的表情平静而麻木。他从地上的裤子兜里翻出一盒烟和打火机。他刚叼上一根,突然想起什么,回身问道:

“介意吗?”

女人慵懒地倚在床头,纤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已经夹上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正要点燃。

男人掀起嘴角,做出个笑的表情。

“咔哒、”

他点燃嘴里叼着的烟,搂过女人的脖子,接吻似的用自己的烟给女人点烟。

他们并排靠坐在床头,沉默地刷着各自的手机。

“宝宝,我又拍了新的照片,有没有看呀……”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娇柔女声突然炸响在这间旖旎气氛和麝香气味都还未完全散去的酒店高档房里,格格不入得像个不好笑的笑话。

男人气急败坏地疯狂点戳屏幕,关掉女孩发来的语音,终于房间里再次安静了。

他尴尬地瞥向女人,不知她会做出什么反应。会愤怒吗?会歇斯底里吗?会结束和他的关系吗?

女人并不在意。她依旧刷着手机,时不时弹下烟灰。无论是Jing彩的还是无聊的消息都不能博得她的关注。

男人吁了口气,放下心来,又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于是他主动开口道:

“我真想不明白,像你这么有钱有势的女人,什么男人没见过,怎么会看上我?”

“嘘——”女人吸了口烟,眼睛盯着屏幕里不断滚动的文字和图片,淡淡道,“忘记我们第一次时的约定了吗?”

只做爱,不谈爱。男人当然记得。

但话已经涌上喉咙,激起了他呕吐的本能。

“我和她是大学同学,打辩论赛的时候认识的。”

“那场的辩题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是‘被同化更可怕还是被排斥更可怕’。她打正方,我们院打反方。”

他弹了下烟灰,嘴角掀起一点,“那场我们输得可惨了,全程就听她一个人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似的,一条接一条地驳斥我们的观点,给我们说得哑口无言。哼,可神气了。”

他叼着烟,含混道,“女孩子要那么能言善辩做什么,乖乖听男人的话就够了。”他嘴角的笑容却落不下去。

“本来呢,我们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高材生,我、混日子。除了那场辩论赛,我和她唯一的交集就是有一回开学返校,我帮她把行李提上楼梯。仅此而已。结果有一天她居然跑来对我说,”他停了一下,笑容变为苦笑,“说她喜欢我。”

“你看,无论多么Jing明强势的女人也离不开男人,迟早都会被男人的气概折服。”他故意挑衅地看向女人,可惜女人还是一点反应都不给他,仿佛只有在做爱的时候,女人才是活着的。

他自讨没趣,心里“嘁”了一声,接着又道,“当然了,她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她只是因为她的朋友们都有男朋友了,所以她才也想追时髦找个男人。”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看上我呢?”他自言自语似的嘀咕,又神经质地猛吸进一大口烟,仿佛刚才那个黯然神伤的不是他一样。

“她明明不喜欢我,却老是端着女友的姿态干涉我的生活。早中晚都会问我吃没吃饭,要不要给我带饭;天冷天热都会嘘寒问暖,要么问我有没有拿伞,要么问我有没有喝水。整天就只会问东问西,兄弟们都嘲笑我找了个‘新娘’。”

他愤愤地又吸了一大口烟,再用力吐出,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就可以把藏在心里许久,不知道是否已经发酵变质的话和烟圈一同都吐干净。

“Cao!都是因为她,害我丢脸!”

“无论我走到哪,她都要跟着我。上课给我拿书,打球给我递水。”

“明明看不懂篮球,还站在那乱喊加油,害我投不进三分。”

“嘴上说着要陪我一起跑步,结果跑不了两步就气喘吁吁,坐在Cao场看我跑,害我被那么多人像看猴子一样盯着看。”

“毕业的时候也是,她居然不去读她的研,跑来跟我一起创业……”

“他妈的,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像块烦人的膏药一样整天粘着我!说她她不听,骂她她也不走,于是我只好给她冷脸,希望她自己没趣走开。”

“Cao、为什么不走!”他又骂了一句,狠狠地碾灭烟头。

带着浓烈烟味的嘴唇急迫地吻上女人光滑的脸蛋,一只手伸向挂着指痕的嫩ru,毫不怜香惜玉地拧掐起来。

“还是你好,”男人的额头贴着女人的脸颊,“你从不过问我的事情,彼此都落得清闲。”

“我说这些你肯定懂吧?我能感觉出来,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女人熄灭烟头,放下手机。在胸口sao扰的大手让她的气息微乱。

“不先回她的消息?”她说。

男人低声咒骂一句,抓起手机,愤愤按了几下。

“回完了。”

于是他们奔赴下一场云雨。

激烈的冲撞将理智全部粉碎,女人涣散的眼眸里只留有蚀骨的快乐和不满足。

想要更多。

尖锐的红色长指甲在男人的背上抓出数道血痕。男人红着眼睛,死死地掐着身下人的腰,不顾一切地凿干,直到耗空所有Jing力。

他们双双瘫躺在床上,筋疲力竭地喘着粗气。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男人离开后,女人爬起来,点了根烟。她叼着烟,划拉屏幕,给又一个男人发去消息。

等待总是漫长的。

她来到浴室,把凉了的水放掉,重新换上温度适宜的热水。

修长而纤细的手指捻动玫瑰花瓣,将其洒落到水面上。热气蒸得浴室里开始弥漫玫瑰的芳香。

有着花朵芬芳的chao汐拍打在她的肌肤上。她的头枕着浴缸的边沿,长而浓密的大波浪卷发隐隐遮住她的胸ru,却遮不住美人婀娜的姿态。她宛若皎洁月轮下倚在礁石上的人鱼。

白雾又聚了过来。

凝脂般的肌肤上,未消退的chao红被渍得愈发娇艳。女人睁着迷离的双眼,盯着舒展的雾气看了半晌,缓缓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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