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好玩的(1/8)

王二蛋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要带我去玩个好玩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神秘兮兮的,还以为我见识短浅,猜不出来。他爱玩的,觉得好玩的,无非就是那么几种,现在还要拉上我,可玩的就更狭窄了。我俩在性格兴趣上各方面都大相径庭,找不出来几点相像的。

除了那么一样。我俩都喜欢搞男人。

这也是我们俩从穿着开裆裤一路走到现在还能保持革命友谊的根源所在。

被反感、被质疑、被责骂、被唾弃,这么些年来要不是我俩互相搀扶打气,可能谁也捱不过去,要不就是得精神病,要不就是随便找栋烂尾楼跳下去把自己了结了。

不夸张,真的。信息闭塞的地方,那些人的思想有多僵化固执是难以想象的。

二蛋本名王腾飞。多吉利的名字,他也不负他爹他娘对他的期待,大学没毕业就出去跟人合伙创业,做软件公司,现在大小也是个总了,钞票一打一打的进,一摞一摞的出。可能早些时候在村里被压抑埋汰久了,有钱了他就开始纵情玩乐,日日流连于骄奢淫逸的高端场所,纸醉金迷,声色犬马,好不快活。

我能理解他,其实。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图个乐吗。爽最重要,男人怎么最爽,高潮的时候最爽喽。

不过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方式。乐子也有高低级之分,整天被欲望驱使,脑子上挂着胯下那二两肉,跟狗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人觉得做狗比较爽是别人的事,我管不着,我也不觉得那样不好,别人有别人的想法和人生观,说不定在别人眼里我活得才像条狗。

总之,二蛋知道我平时的作风习惯,不乱搞,一两周约一次炮,找到合眼的人就谈正经恋爱,过正常日子,一般他玩得再花不会找上我,因为我绝对没好脸色给他。

这次有点例外:他知道我上周刚分手。

这次这个我谈了有一年多了,差不多是我历任男友里持续最久的。他比我小两岁,我研究生一毕业就去做了我们学院的本科辅导员,对接活动的时候碰上他,他是那个活动主办部门的负责人,刚读研一。

他姓真,叫真凌毅。这姓过于奇怪,连带着他整个名字都显得十分荒诞。他头回加我好友的时候,我看着那行字愣了好久,然后问他,这是你真名儿吗。

后来的发展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微信上沟通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说话挺有意思,线下看见他,也正好是个长在我审美里的帅哥。他个子比我稍微矮点,可能有178。一双大眼睛,瞳色是浅茶色,一头棕色卷毛,看上去很显小,像是不到二十岁的混血大学生。

真凌毅身材也很好,他是我们学校游泳队的,一身的紧实薄肌,屁股又白又翘,干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像两个大白馒头,我总是忍不住在上面留下一串的红印。

总的来说,真是难得的各方面都很合拍的一个恋爱对象。但还是分手了。

原因倒是很烂俗,他毕业了要回老家,我得留在这。

他跟我说的时候,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几乎要留下泪来。

他说我们不分手不行吗,我每周飞过来看你;他说你再等等,我去和我家里人说说。

我没同意。害,男的和男的谈异地恋,那怎么谈呢,生理欲望怎么解决,不稳定风险因素加倍,撑不住几个月就上赶着找别人打炮去了。让他为了我跟他家里摊牌?那更不行,我算谁啊,这段感情指不定能撑多久呢,让他放弃现有的所有亲情、资源抛弃一切到我这来,我干不出这么狠绝的事。玩opeionship吗?倒不是不行,我不是不接受这玩意儿,我只是觉得拿这个当维护感情的借口就太可笑了,离那么远,一年不知道能见到几次,整天光顾着和别人open了,我俩还怎么维持close。

所以就这么结束了。二蛋知道我对这段感情挺上心的,所以这段时间想着法子安慰我。

只不过我真想不到他能想出这法子。

什么好玩的?“派对”喽。他们把那叫做“派对”,说白了就是淫趴,群p。我不知道具体有几个人,二蛋给我拍过视频,最多的时候可能也不超过十个,二蛋说太多了不安全也不稳定,搞不好就被被举报捣毁了。

其实我想说十个也不少了。

他这次又喊我去,我本来是一口回绝的。我对这种猎奇混乱的群体交媾不感兴趣,正常稳定的1v1性爱已经足够满足我的生理需求。

但他百般劝说,非要拉我去看看,说就只是看看,又不会逼着你脱裤子,又说这次没多少人,没你想象的那么脏。

我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拉我去观摩,总之最后我答应了。本来今天周五,下班了没事我正打算去喝酒的。以前都有人陪着,恍然间一个人在家还有点不适应。

五点半,我下班了。二蛋的微信像掐着点一样准时递送过来:马东会所,到了给我发信息我下来接你。

看来他已经到了。

说来有点好笑,向来我上班是不开车的,住的地方离地铁站很近,我就懒得开,今天想着晚上可能要去什么我说不出口的会所胡闹,我特意把车开上去上班了。不想打车的时候支支吾吾的说出一个指不定多羞耻的地名儿。

不过还好,马东会所,听起来只有后面那俩字隐隐有点不正经。

从负一楼的停车场坐电梯上一楼,我顺便给二蛋打了个电话。他那头震天响的音乐,不知道正在闹什么呢。

一楼是大厅,没什么人,前台有个女生。我没好意思上去问,就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这会所看着是挺俗的,装修满目金碧辉煌,生怕不知道这地儿是用来放荡快活的。

坐了一会儿有人开始来来往往,我猛的清醒过来赶紧从包里掏出个口罩戴上了。这万一要是碰上学校里的熟人,我也没脸去学校了。

二蛋很快就出来了,哼着小曲一路飘过来。看得出他心情很好,皮鞋擦的发亮,穿着骚气的黑衬衫,扣子还掉了一颗。

“来了,李老师。”

“滚,别叫我老师”

他哈哈大笑,朝我勾勾手指,我跟着他进了电梯,看他摁下5楼。

“你们开始了?”

“啊?没啊?”

“那你扣子都骚掉了?”

我朝着他敞开的那片胸口上按了过去,上面还存着个显眼的红印。

他歪歪嘴:“没开始,这不等你呢吗,我见到个合眼的,玩了会。”

“够不要脸的,别玩萎了过会儿硬不起来。”

“那不能够。”

下了电梯,他轻车熟路的领我往里走,七拐八弯的找到一个包厢,他打个响指:“就是这儿。”

我跟他进去,我以为这顶多就会是个大点的包厢,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这层顶吊得很高,一间包厢里愣是拉成了两层,二层就是一圈圆形走廊,四周围着透明玻璃,接着旋转楼梯通往一楼,随处摆放着红色的木质沙发。

“怎么样?”二蛋斜着眼看我,似乎因为我惊讶的表情很是得意。

“靠,够可以的,这不会是专门用来那啥的吧?”

“哪啥?”

“派对啊,你们玩儿的那个。”

“差不多,这地儿是对外租的,你想用来干啥都可以,想用来开演唱会都可以啊。”

我白了他一眼。

他笑笑:“开玩笑。我也是法的胡乱攻击。

听见我的声音,那人抬起头,是上次,和上上次的那个男孩。

看到我,他愣住了,脚下的动作也不敢继续,他个子特别高,可能有1米九多,真要干起来其实我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可能确实年纪不大,一看到有人来立刻就慌了,往后退了两步,拔腿跑了。

我赶紧丢了瓶子上去看苏絮。

他还抱着胳膊护住脑袋,没察觉到形势的变化,直到我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他脸上脏兮兮的,右脸肿了,上面还有一块黑黢黢的鞋印。

他眯起眼睛,似乎不敢确认,我这才发现他的眼镜也被踢飞了碎在一旁。

“李意?”

“对,我是李意。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说着就要站起来,一使力身体却没提起来,我看他扶着腰部的位置,表情很痛苦。

“你小心点。”我上去搀住他,让他能半靠在我身上。但他站稳了之后却摆摆手,一手撑着墙,不愿意让我扶他。

“你怎么回事?”

“小事儿,”他还是没打算多说,“诶,你怎么在这?”

我没回他。

小事儿?我要是不来他今天说不定就被人踹死了在这,还小事,那什么才算大事?

“李意?”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儿?”又来了,又是这种失控的感觉,一碰到他,我的理智,思考通通出走,情绪化的如同五岁小孩儿。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然后笑了,他他妈居然笑了?!

“李意,王滕说的没错,你确实很好玩儿。”

他用他没扶着墙的那只手伸过来碰了碰我的下巴,“真没事儿,他就一神经病,抽风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情形下提起王滕让我的怒火烧的更旺了,王滕?每次见到他都要扯上王滕?

“他神经病你还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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