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土（第九章）(2/5)

挣扎了一辈子，最后一看，还是徒劳……全是徒劳……」

她放下手机，嚎啕大哭起来。尔童庆幸自己没走，惊疑不安地问道：「怎么

素琴没有来上班，但蓉姐知道他为什么来的。他们在办公室门外站定，蓉姐

不已，而且满心疑惑。

跟着张春阳，她就不必再为自己和自己孩子的户口发愁，不会比别人的命贱，

「……他从上学开始，就一直在挣扎，在拼命……就为了不比别人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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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几部成人影片开始下载之后，尔童又一次点开了网友自拍区。以后恐怕

尔童隐约猜到了是跟赔偿有关的事宜，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主管夫人无力

独地走着，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想通了一个问题。

谁不希望自己的姐跟个下限是法拉利的人，却希望她跟个上限是比亚迪的人

２

对着蓉姐咆哮道。

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含着别的男人的大鸡儿。有的是她的小屄儿正在被操着。甚至还有她满脸满嘴精

「她是我姐。」尔童注视着蓉姐青肿相间的脸，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她不

素琴就在镜头前张开白皙修长的大腿，曾经只有尔童才能看的小屄儿毫无保

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嚎叫起来。

好日子，应该高兴，理当高兴，只能高兴，必须高兴。

钱干什么……可我就是受不了，小皮的命比别人的贱……」

说：「你找到她也没用啊。她现在又不是你什么人。」

毕竟，素琴在成为自己的女人之前，首先是自己的姐。尔童告诉自己。

下载些东西带到宿舍去看？素琴不在了，总要找些事情做做，打发一下下班

于是，尔童强迫自己装作很高兴。姐能过上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带她过上的

我认识

皮是乡下人，是农村人……算赔偿的时候，按户口算的那一部分就最少啊……」

谁叫她是姐嘛。

就算自己真的实现了梦想，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像皮主管一样，命比城里人

既然是姐，谁不希望自己的姐过得好一些呢？

她的。

了吧。这样也好。也好……」

心意，正想起身告辞的时候，主管夫人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但这世界总是对芸芸众生充满恶意，现实和期待永远有着难以想象的距离。

屏幕上出现的，是他最熟悉的那张脸。

留地展现在无数人面前。

烧胸毛」又发了新帖：「极品巨乳美腿厂妹，这次不打码」

蓉姐看着他，乌青的脸颊上绽放出一个痛苦而扭曲的笑容：「我说你，冷静

谁不希望自己的姐跟个有钱人而是跟个农民工呢？

不会被城里人称为捞头，硬盘和外地逼。而这些，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给

敬佩。看样子不需要自己担心什么，皮主管也会安心离去。他努力表达了自己的

每一张图片的主角都是素琴。有的是她摆出各种难以想象的姿势。有的是她

尔童一拳打在屏幕上，眼前的一切顿时变成了五彩斑斓的碎片。接着，他像

蓉姐喃喃地从破裂的嘴唇间吐出

后的时间。尔童打开笔记本电脑，顺手便进入了会所。现在没有了素琴美丽

液的特写——最后一张，则是她张着腿，白浊的液体正从小屄儿里缓缓流出。

「为什么？」尔童脑子一片混乱，几乎吼叫出来。

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尔童把页面向下拉，当他看到张图片的时候，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尔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狂乱地拉动页面。

「是吗。」蓉姐的右眼肿得睁不开，只有左眼带着悲伤和迷茫的目光，看着

我一定要马上去找那个王八蛋……」

这家伙的自拍图总是很有质量，并且受人追捧。尔童马上点了进去，看了看

贱。

老外值钱……可是一起死的四个人，就是小皮的赔偿最少……人都没了，我要这

以忍受。他决定搬回宿舍。在整理好他那些简单的家当的那一夜，他对着那台旧

笔记本电脑开始犯愁。工厂宿舍当然不可能有网络，这台笔记本该怎么处理？

不必再去问素琴什么了。她应该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跟张春阳走的吧。

的，不过终究只是个厂妹，没见过世面。小爷使了些手段，还是乖乖就范了。不

怒不可遏的尔童：「她请了假，这两天不会来。」

一下，还是等素琴来上班，先找她问个清楚才好。张春阳……别人身份不一样，

尔童沉默了。这不是他能安慰得了，开解得了的问题，相反，他自己也惊愕

是他最熟悉的那副身体。

道上跋涉的少年，出现了在立交桥下和同伴一起啃着馒头的青年，出现了谨小慎

尔童只能笨拙地说着「节哀顺变」之类不痛不痒的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

简单的说明：「让大家久等了。这次还是和上次那个少妇同一家供应商的质检，

听说刚从生产线调到办公室的，有点土，但身材相貌都是极品。这娘们还挺难泡

「他是农村户口啊。一起死的四个人，除了老外，一个本地人，一个内地哪个省

他十多年，一直看着他在拼命，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他自己其实也已经厌倦

的身体，有些事，只能靠自己解决了。

跟我好没关系，我不能看着她被人作践。」

这个电话击碎了主管夫人所有的坚强。

第二天一早，他就径直跑到厂里的质检部办公室，甚至没有和班长打招呼。

尔童烦躁地打断了蓉姐的话：「等？他在作践我姐！我一分钟都等不下去。

了？怎么了？嫂子，你别哭，有什么问题我们想办法解决……」

没什么机会再看这些，也不会再有人和他一起学着城里人的那些花样百出。他有

地瘫倒在地上，哭得浑身抽搐：「……老外就算了……从古到今中国人的命就没

她是姐。

这一点，绝对不能忘记。

音像一把钝刀：「凭什么啊，凭什么啊……凭什么就小皮的命最不值钱……」

微却又劳心费力的中年。他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皮主管家的。他在璀璨的灯火下孤

尔童孩子气地笑了起来。

会的人，都是城市户口啊。」主管夫人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就小

既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呢？

怎么安慰她。这个看起来清瘦而纤细的女人是那么坚强，让尔童发自内心地感到

伴随着主管夫人的哭声，尔童模糊的目光中恍然出现了背着粮食在黑暗的山

些失落，但还是想回忆一下那短暂而美好的时光。他马上就发现那位网友「烟头

主管夫人红肿的眼睛盯着尔童，目光里除了悲伤，的是愤怒，嘶喊的声

多说，上图。这次不打码。」

既然素琴已经不会再回来，独自一人租房住就毫无意义，反而只会让尔童难

「户口啊。」主管夫人的声音像是撕裂什么一样，几乎要撕裂尔童的耳膜：

「那个谁，张春阳呢？我找他。他的厂在什么地方？」尔童已经失去理智，

你没那么容易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