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2/8)
许淮对这些没兴趣,比赛期间他觉得闷就出去抽烟,正好看见有流浪歌手带着小孩唱歌。
没得到回应的唐耕雨似乎也知道结果,他又不是第一次问了,每次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许淮扯了扯唇角:“精力挺旺盛啊,唐书记。”
张市长愣了一下:“哦哦,好的。”
不愿意说。
“是之前我在这儿上学的那群常青藤同学。”孟绍安这么给他解释,语气有些兴奋,“老婆,你在场外看我打橄榄球呗?”
“我看街边有流浪歌手在弹吉他,多看一会儿。”许淮觉得孟绍安搂的太紧,皱了皱眉拍他的臂膀,“把我放开,都不能呼吸了。”
许淮窝在帐篷里,身上被唐耕雨盖了暖呼呼的毯被,手捧着热茶眯眼看向窗外的风景。
张市长哪敢说不啊,唐耕雨的官职可比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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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淮蹲下身,这个被流浪者随身带的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模样,他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头夸他可爱。
他太高了,完全可以把人搂在怀里,身上的橄榄球服装也有些坚硬,硌的许淮有些发疼:“好了快放开,我想去吃饭,你不饿啊?”
许淮想到国内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深夜。
许淮被他搂的很紧,有些难耐的动了下,又很快放弃了:“你不会又想做吧?”
“哎呀,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
不等他说完,许淮直接略过他们走到一旁,身体倚在围栏处,手指从口袋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的火机把香烟烧出明灭的火光。
等待孟绍安换衣服的过程,许淮就接了个电话,接通的瞬间,电话那边的人也愣了,语气又放松了很多:“还以为你电话打不通呢。”
夜幕降临。
“签证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们去郊区玩会儿吧,好久没露营。”
反正他们也没法重新开始,还不如就这么一直纠缠着,永远不放手。
唐耕雨把烧好的热水倒了两杯,递给许淮一杯:“有什么好怕的。”
有流浪歌手在弹吉他唱歌,许淮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往里面扔了点英镑,对方拉着身旁的孩子朝他致谢。
“过奖。”唐耕雨知道他心情好,便趁机多和许淮聊天说话。
“不冷。”银色头发的青年看了张市长一眼,“你朋友?”
孟绍安立刻点头:“好,我换完衣服就和你一起!”
许淮见他回去换衣服了,等待的时间又抽了根烟。这次来伦敦是孟绍安提议的,他说想和许淮一起旅游,然而飞机刚落地,就有人打电话给孟绍安,说想打一场橄榄球友谊赛。
唐耕雨也耐心的介绍:“这位是张市长,他也来看比赛。张市长,这位是我爱人……”
“确实有点。”
算了,还是直接来强制吧。
许淮不会英语,每次外出比赛也是其他四个男人带着,原本的助理也被他们打发走,所以日常语言交流都靠他们。
“唐书记?”
许淮没理他,只是低头继续抽烟。
帐篷好像隔绝了一切寒冷,只有内部的两人依偎着,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燃烧的火光一直烧到了天明才停止。
现在去见孟绍安的父母和姐姐,他总觉得不自在,而且见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游戏打的火热,入口的菜也麻辣适当,许淮一边吃着一边手上打游戏,两样都不耽误。孟绍安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也大胆的说起话来:“老婆,等回国后去见见我爸妈吧?”
郊区的土壤松软,帐篷的支架尖端插进去还算顺利,散开的骨架哗啦啦立起来,一只宽敞庞大的帐篷很快撑起来。
可悲的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他们对彼此非常熟悉,这种感觉刻在骨子里,也是许淮想避都无法避开的事实。
许淮摇了摇头,用蹩脚的英语说自己没有孩子。
“这里算是我人生的开始吧。”
那头银色长发太过显眼,张市长还想着这人不就是刚才比赛的冠军吗?
伦敦的天气一直都是雾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巾,不那么明亮但足够阴霾。
“我又没怪你。”许淮也知道这四个男人对他的事格外上心,“那么紧张干什么?”
身旁的保镖想再给他加件衣服,他觉得不冷便拒绝了,含笑敲着手指看向站在领奖台上的许淮。
他无意间伸手摸到了唐耕雨的手腕,上面却空空如也,恍惚间好像还残留着曾经佛珠带过、硌出来的珠印。
“星星好看吗?”唐耕雨捏了捏他的脸颊,掀起毯被也钻进去搂住许淮的腰,“看的这么出神。”
他不满的啧了一声,放下平板望向窗外的风景,林立的树木郁葱挺拔,疯狂的往后面倒退而去,突然来了句:“怎么想着去这儿?”
“绍安刚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你了。”唐耕雨的语气有些凝重和疲惫,显然是刚醒,“闻雀和季游都准备订机票去伦敦,我想再给你打最后一次,看有没有人接,要是打不通我也订机票。”
唐耕雨坐在驾驶座开车,旁边的副驾驶是用平板打游戏的许淮,屏幕上的游戏人物被怪物一拳打死。
许淮打游戏的手指一顿:“你爸妈?”
唐耕雨嘴角的笑消失了,下颚也绷紧:“你不要得寸进尺。”
身后有声音传来,唐耕雨收起笑容转身,看到来人略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客气疏离的笑:“张市长,好巧啊。”
他没来得及细想,就见唐耕雨脸色很温柔的对那人说:“冷不冷?先去换件衣服吧。”
许淮差点没把游戏机砸孟绍安头上,不满的瞪他:“你一外国人遇到不懂的词能不能别乱学?”
“你可真敢来啊。”他轻笑一声,望向面前的平原和浓绿茂盛的树丛和灌木,无限的回忆勾起来,“不怕我再对你开一枪?”
他只能勉强听懂了一些,点头说是。
流浪歌手觉得抱歉提起这伤心事,以为许淮是想要孩子的心愿没达成,便鼓励着自家孩子多和许淮说话。
“别生气啦,是我不好。”后排坐在他身旁的唐耕雨穿着毛呢大衣,内衬着黑色高领毛衣,他无奈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伸手去搂了许淮的腰,低声哄着,“说是只做一次,结果一时没忍住……”
张市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常年在体制内的他倒是少见这种野性未泯的人。
隔壁市的比赛结束后,许淮捧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接受媒体采访。主办方准备的席位不是没有,但唐耕雨想这次更近一点观赛,便独自站在了外面的围栏处。
“不好意思,张市长。”唐耕雨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刚才我们吵架,我爱人心情不好,多体谅。”
他见唐耕雨心情不错,便想着聊聊手头项目的事儿,让老婆孩子先去旁边玩,然而还没聊几句,许淮就来了。
流浪歌手用英语问他是不是喜欢孩子。
许淮吐了口烟:“担心我逃跑呀?”
许淮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还是算了吧。”他之前为了报复孟绍安,把孟家整得很惨,连带对方的家人也多少受了牵连。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多做几次吗?”
他焦急的打量来往的人群,眼神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路人。很快他看到了什么,立刻跑过去把人抱住搂在怀里:“许淮你去哪儿了?我比赛完出来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孟绍安穿着红色的橄榄球队员服饰站在场地门口。
他们五人在一起纠缠了多年,共同迈过少年、青年时代,从校园到社会,人生十年的回忆不管好坏皆是彼此。
唐耕雨心情好了很多,说话也温柔:“去吧,伦敦摄政街有家做川菜的中餐馆很好吃,我发位置让绍安带你去。”
他甚至都不敢问唐耕雨的爱人为什么是个男的,只是应承了几句,便借口去找老婆孩子了。
孟绍安见他不说话,突然想到什么便问道:“老婆,你是担心婆媳关系吗?”
“许淮……”唐耕雨低声在他耳边呢喃,“听得到我说话吗?”
“许淮,可以忘记以前的事吗……”唐耕雨的喉咙动了动,他眼神沉郁的看向怀里的青年,撩开银发,嘴唇贴上去亲额头,低声呢喃,“我知道你恨我,你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
“是啊,还有我姐。”孟绍安见他肯说话,语气有些开心,“她也在。”
唐耕雨:“晚上的星星很好看。”
唐耕雨逮着机会就让许淮说了很多话,又给他喂了点酒,两人迷迷糊糊的聊到深夜,天上的星星也越发深刻闪烁。
“耕雨打的吗?”孟绍安有些紧张,“我们出国前,他说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所以我刚才……”
许淮的手指攥紧了游戏机。
许淮听了就觉得无奈:“人生地不熟的,我跑哪儿去?”而且护照什么的都在孟绍安手里。
银色长发的青年有些迷糊,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嗯了一声。
许淮有些故意想为难他:“你
许淮也不知听没听到,睫毛轻颤着闭上眼睛,似乎是困的狠了想睡觉。
他抬眼看见孟绍安换好衣服,一脸开心、步履轻快的走过来:“我没事,等会儿要去吃饭。”
许淮虽这么说,但直到麻辣火锅的汤底上来后,他还一直玩手机游戏。
他看向眼前的平原,风吹草低把茂盛的绿色吹的摇曳,一时间不禁失神:“我也在这儿开过枪,还烧了很多东西。”
两人炙热的胸膛相互贴合着,皮肉温度传达到彼此的神经处,暧昧的气息直线上升,近距离的呼吸间热意澎湃。
许淮斜了他一眼:“那你来骂我。”
褐发灰眼的流浪小孩性格活泼,用简单的英文单词和许淮聊起来,还赞美他的银发很好看,像个漂亮天使。
等唐耕雨把炉子烧热挂上热水铁壶后,许淮这才想起这个地方是哪。
“那我也担心。”孟绍安委屈的用脸蹭了蹭许淮的脖颈。
“你放心,咱们的事我爸妈他们都知道。”孟绍安用手揽着他的腰,语气和缓,“过去的事他们都理解,毕竟是我对不起你。”
有点醉酒的许淮神情恍然,被唐耕雨脱了衣服抱在怀里时还有些不清醒。
许淮应了几声,等孟绍安来到眼前时挂了电话。
“我陪爱人来参赛的。”
“没有。”
官场迎来送往惯了,大家都是见面三分笑、日后好留情,唐耕雨也向来如此,只是他没想到许淮这么直接。
张市长连忙主动握手,随和的向他介绍身旁的妻子和两个幼儿:“我带老婆孩子来看射箭比赛,没想到唐书记对这个也有兴趣啊。”
许淮笑着对他道谢,和孩子玩了一会儿还让他学会了中国的翻花绳游戏。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孟绍安有些委屈,抱着许淮就把脸蹭过去,“你放心呀,我爸妈都很开明不会为难你,而且我都和他们说好了,等见面都按你说的来。”
他愿意让许淮飞的更高,但前提是绳子要一直握在他手里。
银色长发、叼烟的姿势慵懒又随意,俊美冷漠的五官满是桀骜的意味。
孟绍安只好放开他,那双蓝眼睛满是担心和害怕,他攥着许淮的手轻微颤抖,语气也有些急迫:“我以为你又要走,你不知道我多害怕。”
孟绍安现在对许淮是怕极了,他把菜下到火锅里等熟了又捞到碗碟,用筷子夹给许淮吃。
他扶了扶眼镜,光滑镜片下的眼睛闪着微冷寒光:“许淮,我不喜欢哄人,只因为是你才会这样。”
唐耕雨的眼神沉下来,搂着许淮的腰紧了紧,低头亲吻着他的唇瓣。
唐耕雨深吸了一口气,下颚也绷紧,他早就应该知道许淮的性子就是这样,恨自己也正常。
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烧的很旺,木柴也发出爆裂的声音。
唐耕雨见他走了,有些无奈的走到许淮身边:“你可真不给我面子。”
一路上,孟绍安怕他生气连话都不敢多说,直到去摄政街的川菜馆子坐下来后,他才敢开口说话:“老婆,你生我气了吗?”
许淮没听他解释,坐的位置往旁边挪了两分。
许淮双手搭在一起,风把他的长发吹起来,像一条流动的银河飘散在空中。
唐耕雨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把人气坏了还是自己哄,何必呢?他柔和了脸色,伸手揽住青年的肩膀,低声哄道:“刚才我说话太重了,给你道歉好不好?我也不是真生气,别放心上。”
对方又问许淮家的孩子多大。
青年一头银色长发,身姿挺拔、手持弓箭,冰冷俊美的面容吸引无数对他青睐有加的人。
唐耕雨眯着眼看他,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在开车去华盛顿郊区前,唐耕雨总算把许淮哄好了。
没一会儿,许淮就接了电话说几句,要对流浪歌手告别,临走前他还摸了摸小孩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