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2/2)

直到护士启唇告诉他,亲属无法直接输血。

这次是在家里,小江何被没长牙的妹妹咬住脸颊,像吃包子。

手上还拿着早已被血染成红色的纱布绷带。

————妈妈,妹妹咬我。

江玉霞在餐桌上插花,当是两个孩子玩,回了一句,“那你咬回去,记得轻轻的啊。”

“不是我,是哥哥吃的。他说他饿了。”

他乱七八糟地说了很多。

江何瞳孔聚焦一点,回到父母面前,他终于敢显露一点依靠和害怕。

“对。”

他偷偷拿袖子擦眼泪,“妹妹也会没事的对不对?”

是完美匹配,而不是无法靠近。

江何摇头,不饿。

他说了他做了检测和配型……

是五岁的江何。

不用这个世界的伦理。

小江何等妹妹咬够了,抬着手臂胡乱擦擦,想起妈妈的话。

————直系亲属是不能直接输血的。

但他知道妹妹又三更半夜偷吃冰棍了,眼下是吃不下了。

用血液,用骨头。

小江何点头,“妈妈,是我吃的。”

“江何,小何。”有人在喊他,江何侧头看去,是爸爸。

江何还没有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小江何不听这些,只是垂头一言不发,食指上贴着一个创可贴。他总是去扣。

江何想,他舍不得。

那是确认血缘基因,乃至一切相合的独占和宿命。

江照拿着一个冰棍坐在他床上。问他饿不饿。

于是他看见那个时候自己眼中的癫狂。他看见血液离开自己的身体。

小江何趴着床沿先是亲了亲妈妈,又说,妈妈,我可以亲亲妹妹吗?

小江何拼命擦眼泪。

那不是一个哥哥单纯地想为妹妹供血。

江玉霞跟何春来商量后,到底还是带着儿子去了趟医院。

他接过被啃了一半的冰棍,瞌睡被凉的全没了。

bsp; 医院。江何像丢了魂,拦住一个护士,他顾不上衣服裤子沾染的鲜血,他没有力气,找不到呼吸的频率。

何春来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朝他招手,“别当着别人的路,到爸爸这儿来。”

何春来把儿子抱在腿上,“小何不哭,不然等妹妹一出生就会看见一个哭鼻子的哥哥。”

他说,他说。

他乞求着说他是哥哥,如果需要他可以输血。

第二天,江玉霞在家喊道,“江照照,是不是又偷吃冰棍了?”

半夜里的小江何被摇醒。

他才哑口无言。像支撑不住身体,猛地后退两步。

他刚要过去。

他像是失血过多的人。

他在找病态的逻辑,在找肮脏的执念,在找自欺的理由。

“对。”

“妈妈,妹妹是不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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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何一路跟着。

又看了看爬到一边的妹妹。

江何的眼泪淹没了整张苍白的脸。

————哥哥,你饿不饿?

他皮肤下的血管一齐跳动。

看见小江何眼底异样的满足。

就见一个矮矮的小孩先他一步跑过去。

小江何不敢动。着急喊着妈妈。

画面一转,他又来到病房。站在床尾。

小江何红着眼睛。问爸爸,“爸爸,妈妈会没事的对吗?”

江何站在一边,抬手蹭了蹭脸,他仿佛感受到湿哒哒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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