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1)
“那您跑什么?趁机表白牵手接吻上床一条龙!”小狐狸恨铁不成钢地直直拍手剁脚。
“啧,用得着你说。”樊绝面色不善地睨了小狐狸一眼,“刚刚听课的重点呢?制衡,制衡不知道吗?”
小狐狸挠挠头:“知道啊!难道是因为您太强了……您和他双修能帮他增强法力吗?”
“你真的是狐狸精,不是什么小猪精?”樊绝一言难尽地盯了会儿小狐狸的脑子,“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本来你用来彼此制衡的棋子突然在一起了,你觉得他们是会继续互相制衡,还是会转过头来找你的麻烦?”
小狐狸一拍脑袋:“所以是天道不让你们在一起?!!”
“差不多吧,”樊绝漫不经心地放下手里的灵液,“最重要的,是燕止绝不能让天道知道他喜欢我。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们的力量不会泯灭,杀死我们,也会重新诞生新的化身吗?”
但新的化身就不是樊绝和燕止了。
天道无法将这两道力量彻底消灭,所以从一开始,祂便更希望燕止能在制衡樊绝的同时教导出一只至少不作恶的魔,以此护世间长宁。
毕竟恶念化身的天魔可比燕止不稳定多了。
但如果燕止爱上了樊绝……
“天道无法允许制衡的打破,”樊绝说,“祂无法相信喜欢上我的燕止,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消灭原来的燕止,让世间重新诞生一个对我没有丝毫感情的善念化身。”
小狐狸张大了嘴:“所以天道真正想对付的人是……
“对于天道来说,在燕止的管束下,我已经比他们预想中好了太多,泯灭现在的我,重新诞生一个无法无天的新魔头有害无利,”樊绝说,“但燕止,他有了恶念,对我下不了手,甚至还喜欢上了我……”
在天道眼里,他不合格了。
“这不是卸磨杀驴吗?”小狐狸气得鼻孔直出气,“枉他作为天道,还没我们这些小妖魔讲义气呢!”
樊绝悠悠看了气得直跺脚的小狐狸一眼,轻笑道:“没关系,既然天道想要动手,我偏要让我的爱人变得无可替代。”
小狐狸愣了愣:“什么意思?”
“人间的恶已经胜过了善,即使新的善念化身也没有能完全制衡我的本事,”樊绝指尖摩挲着宝座的座柄,好半天才沉下声道,“我要让燕止,成为世间唯一能杀死我的人。”
……
樊绝闭关了。他交代玄鳞和小狐狸看好魔族之后,便一人找了一处僻静之地打坐。
他观察了一圈四周,确定不会有任何人打搅之后,才缓缓打开手心——他的手里只握着一个红色的宝石吊坠。
多年前樊绝送燕止耳坠之后,燕止其实也曾回赠过樊绝一个宝物。
那是一条长长的,坠有一颗红宝石的吊坠,被燕止亲手戴在樊绝身上时,樊绝一边把玩着燕止耳边的吊坠,一边打趣道:“不是项链吗?怎么这么长,难道是我们的燕止哥哥手艺不精,估错了尺寸吗?”
燕止眼皮也没抬,只是耐心地替樊绝了戴好了它,再一点点整理好。
“好吧,”樊绝垂着头看那条红宝石吊坠,阳光下宝石透出璀璨的光泽,看起来漂亮极了,“长一点儿也没什么,当胸链也不错……啧,魔族的小弟们会不会觉得我有什么怪癖?”
燕止闻言只是看向樊绝,莫名郑重道:“樊绝,永远不要取下它。”
燕止难得这么郑重地看着大魔头,樊绝闻言也不再嬉闹,只是勾了勾唇,轻笑着将红宝石吊坠拿到唇边,做了个半吻的姿势:“燕止哥哥送的东西,我会珍惜的。”
……
不光珍惜,樊绝还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仔细研究了吊坠的用处,最后大致猜测出来——与樊绝送的耳坠一样,红宝石吊坠里藏着燕止的灵力,用来守护樊绝,可以抵挡一次绝对致命的攻击。
特别是燕止自己的法力攻击。
大概燕止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杀了樊绝。
樊绝想了想,运用魔气一点点将吊坠里的灵力全部都逼了出来。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燕止放进吊坠里的灵力多到吓人,樊绝简直难以想象燕止在放进去这些灵力之后虚弱了多久。
明明他的力量都要盖过燕止了,燕止不想着保全自己,甚至还为了他伤了本源。
樊绝心间一时五味陈杂。
他将吊坠中的法力全部抽出来,再无休无止地释放出自己的灵力,让这两股法力融合在一起。
他要为燕止做一把无比强大的神剑。
强大到让所有人忌惮;强大到能斩灭一切;
强大到能够杀死——天魔樊绝。
金色与红色的法力交织在一起,缓缓凝结出一把神剑的模样。
樊绝蹙眉看着眼前的金红色虚影,哪怕有再多再强大的法力,想要能够完全克制他自己,就必须要用他身上最强大的部位铸造剑身。
魔角吗?
樊绝想,不够。
他凝视着那团虚影,突然招手将它们凝聚在了自己手中,然后绕过手,指间缓缓地从背后拔出什么。
这是一个拔剑的姿势,但拔出的不是剑。
樊绝在抽出他的脊骨。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但樊绝却连眼皮也没眨一下,始终没有露出任何难过的表情,只是无比坚定地一点点抽出脊骨。
每抽出一分,金红色的灵力便与之融合在一起,逐渐形成一把剑身的模样。
有冷汗从樊绝的额角流下,剧烈的痛苦让他微微垂下了头,目光便落向了燕止送他的那枚美丽而耀眼的红宝石吊坠。
像燕止的眼睛,也像他的眼睛。
明明如此痛苦,樊绝却在这一刻蓦地笑出了声,他用另一只手缓缓捡起了那枚吊坠,无比珍惜地捧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送他坚不可摧的盾,他便送他无坚不摧的剑。
樊绝怀里抱着一把散发着金色剑气的神剑,凌厉的剑锋被收入黑金色的剑鞘,于低调沉敛中又透出几丝张扬来。
就像是既融合了燕止的性格,又透露出一点樊绝的特质,让人觉得矛盾又危险。
但樊绝此时只是倒在地上,像抱着什么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抱着这把剑。
好疼。樊绝想。
自诞生起,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汗珠从他的额角划落,滴在了神剑的剑柄之上。樊绝半阖着的眼睫颤了颤,费力地动了动手,就指尖抵掉了那一滴汗珠。
要快一点把这么剑送给燕止,他一定会很高兴。
不……不对,他不能让燕止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如果燕止知道了神剑是用他的脊骨做的,一定会心疼他心疼到偷偷哭的。
好吧,燕止应该不会哭来着。
总之,就是会特别伤心就是了。
而且他失去了脊骨,连动都动不了,被人抬着走多难看,还是托小狐狸送出去好了。
樊绝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天魔不死不灭,一条脊骨而已,休养百十来年就能恢复……
等等,百十来年?
他难道要躲着燕止几十上百年,直到重新长出脊骨?
不行啊不行啊,他不想和燕止分开这么久。
樊绝这样想着,尝试着操纵一点法力,强行把他的身子托起来。
黑色的魔气环绕着他的身体,强行托起他的躯壳,樊绝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有用!
樊绝眼睛一亮,再度尝试着让自己向前一步!
结果强大的法力带着他直直往前蹦了一下。
樊绝:“……”什么意思?告诉燕止他出去浪了一趟回来变成僵尸了吗?
樊绝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尝试更加精准地操纵自己的灵力。
先用灵力支起自己的身体,再抬起左脚,灵力带着身体往前仰——
“扑通”一声,樊绝直接摔了下来。他没什么表情地躺在地上,只是缓缓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疼。
每动一下,整个身体就像被暴力拆开又重组起来一般疼。
这副模样该怎么去见燕止?
樊绝艰难地撑起身体,刚想继续动作,突然便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带着点冷意的声音:“樊绝。”
樊绝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站起身,找个地方躲起来。
“樊绝,知道你躲在了魔宫。”
那道声音再度传来,樊绝愣了愣,反应了过来,燕止是在门外与他传音。
啧,樊绝怀疑自己疼傻了。
“你离开太久了,我需要找到你,”燕止顿了顿,问,“是在哪里捣蛋了,不敢回来?”
樊绝觉得自己完全被看扁了,怎么在燕止印象里他就只会成天上房揭瓦吗?
“没有。”樊绝也传了道音出去。
“没有?”燕止似乎对这句话抱了点怀疑,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道,“那就跟我回家。”
樊绝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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