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可知 第40(2/3)

琰解开抓夹，扶正她的脸擦了几下，她的手法很轻柔，温热的毛巾拂过脸庞，让贺加贝想到她们刚毕业时挤在一个小房间里的日子，有时她熬夜写稿写到睡着，舒琰也是这样照顾自己。

所有自己没有而她拥有的东西，到后来连自己拥有而她没有的东西，舒琰都很羡慕。

舒琰的自由之路磕磕绊绊。

因为这样就生出嫉妒，舒琰感到羞愧。然而越靠近她，嫉妒就越疯狂地滋生着，愧疚日渐演变成羞耻，最后只能走下策，选择逃避。

她低着头不言语。

舒琰不自然地笑了下：“孟元正都告诉你了？”

贺加贝知道，他这是在给她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因此直接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舒母立马打来：“你这什么意思？我是为了找你要钱吗？”

那套说辞出现的频率渐渐也低了。

但和她做朋友太幸运了。舒琰渴望和她一样随心所欲，但又怯于行动，而贺加贝总是像个战士冲在前面，自己则趁机紧跟着她，也能领略一番别样的风光。贺加贝受人欢迎、被人喜欢，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她的世界里有追星、演唱会、旅游、夏令营……她甚至还能和父母谈论早恋，这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因为自己的世界里只有成绩。舒琰从不在父母面前轻易提起男同学的名字，因为预料到这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成为他们最担心的事，会被反复叮嘱不要早恋、学习为重。

再打来，她干脆不接只转钱。

然而这些事，又有多少是能直白地告诉贺加贝的？自己曾经一声不吭疏远她，再见面时，她对自己还和过去一样，从没有责问她。贺加贝就是这样心软，轻易就原谅了她，自己何德何能有这样的朋友？舒琰因此很不希望她受到

她坐起来：“还有手链又是怎么回事？”

钱就是这么没的。她拼命上课，只为了买点清净。舒琰已经不想再其他，如果钱能帮她解决这些烦恼，有什么不好呢？现在她有能力过上更舒服的日子，也能让自己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更体面，这样就足够了。

“你那时候为什么忽然不理我，又为什么还要送我礼物？还有你和……还有好多事你都瞒着我对吗？”贺加贝握住她的手，“我们认识那么久了，又在一起住了好几年，还不足以让你信任我吗？”

贺加贝伸手抱住她。

她仓皇地进入大学，一门心思想要赚钱，以为有了钱就有了自由。然而父母却时不时提起他们在家如何如何节省，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也没有拮据到那样的地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非要过着那样的生活。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她忽然很想去留学，毕业时有人问她为什么直接工作，没考虑过继续深造吗？她的第一反应是“居然还能这样吗”，似乎这是个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自己人生里的选项，现在她想把它变成“是的，我也可以这样”。

直到有一次，她被母亲那套节省的说辞烦透了，直接挂了电话，给她转了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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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琰动作一顿，笑道：“认错人啦，张弛刚刚出去了。”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舒琰深深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她，“你也许不知道，我其实很嫉妒你。”

她早意识到这是一种控制，想摆脱又深陷在对他们的愧疚之中。她出于罪恶感不敢有大额花费，却又无法控制地挥霍着小额开销来满足自己。她渴望自由，又被困在对自由的有限想象中。她在这样的拉扯中艰难往前。

舒琰挂断，又转了两千。

“可是我想听你说。”

对于贺加贝，舒琰有很多愧疚。她很羡慕她开明恩爱的父母，羡慕她家轻松自由的氛围，羡慕她无拘无束又勇敢无畏，甚至羡慕每次考试，她哪怕只是进步几分，所有人都会祝贺她，而自己明明进步得更多，却没人注意到。

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白天，她和贺加贝一起上课放学、亲密无间，到了晚上，嫉妒的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烧着。是否真如父母所说，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自然不可能成为朋友。

“你没睡着？”